故事集三号故事蓝莓香精

白斑疯 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zd/140909/4467392.html
一.那天我正和一位好友吃饭。我们俩人点了两碗烩面、一盘凉拌木耳和几串羊肉串。又要了半件金星啤酒，舒舒服服地边聊边吃着。他明显有些醉意，说话有点打磕绊。干瘦的脸上，那抹绯红从耳根一直延伸到脖颈，但仍不停地向我吐槽其女友的奇葩。我耐心地听着。他边喝啤酒边说现在的女人就是操蛋，图了这个图那个。你没跟她谈之前，还是万种风情，一抹娇羞。谈了之后你就是穿舒服的旧鞋，脱鞋都不带解鞋带儿的！这绝对不是我的想法，我灌了他一杯啤酒，对他向女同志下普遍定义的行为表示不满。但他还是没有停，嘴里的话却越发浑浊和唔囔，完全没有体系了。他说没见过比他现女友更奇葩的女人，非说他给了过多的道德包袱。他手里拿着啤酒杯，挥着手说“操，没见过更大的奇葩，我他妈不是一心一意的对她了吗？这是道德包袱？是吗？”啤酒从酒杯不时的甩出，他的酒嗝也顺应响起。我认为我有义务安慰他，于是我说，没事哥们，我也有个奇葩的前女友，我和别人说起来这个陌生的女人，所有人都说她简直是一个傻逼。他意识到也该让我发挥在今晚酒局的作用了，把我的啤酒杯往我的方向推了推，示意我来一口。我端起来一饮而尽，嘴里泛起一股精酿小麦啤特有的回甜。我抿抿嘴，开始给他讲了起来。我与她其实从高中就认识了，但只有一面之缘。一次中午午休我去热水间接水，进来刚好看到她倚着窗口吸电子烟。这个电子烟肯定是蓝莓味的，整个热水间都充满了一股甜腻的味道。我当时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，对于这种严重的违纪和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发自内心的鄙夷。我边接热水边斜眼看着她，她注意到了我，也斜着眼睛，朝我吐了一口烟圈。她当时没有穿校服，而是穿了一套深蓝色的丝质衣服，隐隐可以看到下面内衣。上衣衣领宽大，两肩白色的肩带就明显地露着，底下的锁骨深邃。“可以放枚硬币。”我下意识想到。她问我看什么看？口吻里充满了不屑。我自顾自地拧好水杯，用一种成熟稳重的口吻说，这靠近老师办公室，小心被查。她嗤笑了一下，刚吸进去的烟雾从两侧的嘴角冒出，弥漫她苍白的脸。她说，无所谓，逮住就逮住呗。我被他噎住了，自以为是的老道被一种放肆的随意所深深嘲讽。她伸展了一下四肢，衣服下娇小的身躯若隐若现。然后托托自己的波浪短发，对着我轻谬的来了一句“小屁孩。”接着又吸了一口电子烟，走到我面前轻吐到了我的脸上。我被她吓了一跳，往后猛地一缩。而那股甜腻的烟雾就萦绕在我的面前，使我满脸涨红，头顶止不住的冒汗。那股烟雾好像还带着他口腔的温度，被我吸入体内。温热的气息从喉管，肺，一直向下蔓延至我的两胯。我羞愤不已，既是她骂我“小屁孩”令我这个好学生很是刺痛，同时又因为感受到身下某物的胀起而羞耻万分，好像干了什么十分不洁的事情。那股甜腻的味道熏的我头昏脑涨，而身下的胀痛也不断刺激我的神经。她倚着窗，捂着嘴咯咯笑，那样子又忽然像个邻家少女。于是，我仓皇逃跑了，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小男生，慌张地逃回了老巢，连回头的勇气都消失殆尽。回到班，我半天才缓过神，身下的胀痛逐渐消减，又变为了萎靡。但那股甜腻的蓝莓香精的味道却还是挥之不去，时刻提醒我中午发生的事情。下午的课，我没有认真听，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。我没想到，我对她有了这样可怕的反应。虽然当时我才高中，但我已经知道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。我认为这是不合理的，我一直认为，如果我要喜欢一个人，那肯定是副班文静那样知性美丽的女生，亭亭玉立，就像周敦颐所说的荷，只可远观，不可亵玩。我一直告诉自己，文静就是我喜欢的女生，而我也感受到了文静对我的不同寻常，我以前为自己找到了所谓的“爱情”而感到无比的欢喜和满足，但现在规律的计划又被这样的粗俗所打破。我低头嗅嗅自己的衣服，那股蓝莓味道又涌入我的鼻腔，却让我感到一股奇异的满足，像是上瘾一样，也让我对自己生厌。第二天，我有意无意地和别人谈起那名女子。但只是说看到了她在热水间吸烟，丝毫没提到她对我的调笑和我下体的异常。别人告诉我那个女生是个奇葩，经常不来上课，还常和老师顶撞，但成绩还行，所以学校一直没有开除她。更有甚者说她是个荡妇骚货，说她在校外和一群不良青年混在一起，谈了好几个男朋友，还和别人搞3p。我被他们的言论深深的震惊了，没曾想她竟是这样的人。我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厌恶，像是被谁严重冒犯，又像是小时喜欢的玩具，被人拿来分享后产生的恶心。我对别人告诉我的话深信不疑，毕竟我们都是公认的“好学生”，这所学校的支柱与上层，话语有着绝对的公正与威信。我可笑自己昨天的表现，但又下意识地动了动鼻子，攫取那残余的气味，心中又涌出了无限的挣扎。于是第二天，我与文静在一起了。但我与文静也没有持续很久，在我高考失利后，她便向我提出了分手。我早就在这段冷淡的情感中厌倦，于是欣然答应，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醉倒一回。不久，我听说她很快便与她所在的一名工科男在一起了。但是很快我又听人说，她与男朋友分手了，原因是她男朋友哄骗她上床，但却发现她不是处女。我发誓，这不是我干的。我留在了本省上学。时间过得很快，事情也忘的很快，我的“真爱”，我的“荷花”文静，现在竟然连脸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了。但是那个中午，我下体的胀痛和那股甜腻的味道我始终没有忘记。甚至偶尔出现在了我的梦中，每当梦醒，我就精疲力尽，擦干内裤上的污秽，一天都没有精神。我当年是厌恶她吗？那种感觉已经模糊不清了，却让我时常想起与她再见的可能。二.大四时，我周末在一家汉堡店打工。一天晚上，我收拾收拾，准备关门离开。却看到门口有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，走三步跌一跤，最后直接斜躺在地上不动了。这离酒吧街很近，我知道这肯定又是个醉鬼，就没有急着出去。不久，我听到门口传来娇弱的“诶呦”，其中还零星夹杂着脏字。“女醉鬼。”我心里低笑，还是没有理睬，自顾自地擦着桌子。但接着，一股微微的蓝莓味道从门口缓缓渗进来，丝丝缕缕的，涌入我的鼻腔。我打了个激灵，放下抹布径直走了出去。虽然我不想承认，但我知道我绝不会认错这股甜腻的味道。门口台阶下，一小团黑色的身影就在那趴着，蓬蓬的头发耷拉着，有几缕还垂在了旁边的水沟中，粘连到了一起。她头磕在地上，手在头下埋着，丝丝烟雾从两侧脸颊向上冒出，在澄黄的灯光下清晰可见。我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她丝毫没有反应，连肩膀都没有耸动一下。但还是下意识地把电子烟塞到被挡住的脸前，咂巴吮吸着。我转到她面前，单膝跪地，按住她的肩胛把她从地上轻轻扶起。她迷惑地看着我，醉意迷离，头发黏在汗津津的脸上，额头因为触地而沾满了灰尘。我问她没事吧，她却露出一抹笑容，喊道：“小屁孩。”然后醉意迷离地傻笑。我浑身僵住，她却自行挣开我的手，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捋到后面，额头的灰尘也抹的满脸都是。我不知道说什么，那股甜腻的蓝莓味就在我俩的身上滴溜溜地转着，将我们牵到一起。我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我，正想开口说什么，她却又栽了过去，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，把我吓了一跳。后来我意识到，她真是一个头铁的女生，无论是为人处事上，还是肉体上，头都不是一般的结实。那晚她栽过去，倒在地上，浑身抽搐着。我以为她是不是摔坏了，内心怯懦到了极点，甚至产生了直接跑路的想法。一切暧昧不清的想法都瞬间烟消云散，我起身，离开，又慢慢退回来，站在一侧看着她。待到她停止抽动后，我还探出手指，想看看她是否还有鼻息。但还没伸出来，惊天的呼噜声就骤然响起，打消了我的担心。后来她告诉我，抽动只不过是酒喝多了，想吐。酒吧街附近很乱，醉酒的女生被人捡尸的新闻算是屡见不鲜。安全起见，我把她带回了我住的地方。我不想住在学校宿舍，于是在外租了一套小房子。我架着她走在路上，她的胳膊软软地在我胸前垂着，脑袋斜靠在我的肩头，嘴里不断吐着口水泡泡。可能是电子烟吸得时间长了，我感觉她呼出的鼻息都带着一股蓝莓香精的味道，不是那种高级蓝莓的气味，而是一种直接的、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甜腻，但却使人阵阵发酥。她的头不时晃动，带动头发在我的脖颈拂动。嘴里面还是嘀嘀咕咕，却含糊不清。我没有产生下体的冲动，也没有感觉那个时刻称得上浪漫，我只感觉到了冷。我很少这么晚还不回去，所以不知道夜晚降温如此之多，身上只穿了短袖。而她也是这样，甚至衣料还更为的透薄。我虽然不好意思，也不想占便宜，但是实在是太冷了，于是只好挨她近一些，而她却直接紧紧偎到了我身上，皮肤比我的还要冰凉。皮肤接触的地方，我们的身体互相传递着仅有的一点温度。像两块冻肉，颤颤巍巍地走在深夜的街头。到了家，我把她放到床上，自己抱着毯子睡到了沙发。但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，脑海里面都是我把她扶起来时，她喊的“小屁孩”。我认为这个词只是一个口头禅，说不定她管很多人都叫这个词呢？但又不禁去揣摩那一刹的笑容，以及眼睛里面涌现的一抹神采。又不断地被我自己所否定，推翻。直到在这种极为矛盾的心境下睡去。我没想到她会在晨曦的时候醒来，更不会想到她会趴在我的面前对我吐烟圈。那晚，我做了一个梦。梦里面，我飞到了天空，一朵巨大的云朵朝我飘来，把我裹了进去，一股浓浓的蓝莓味刺入我的鼻腔，瞬间弥漫我所有的肺泡。而一架红色的飞机划破云层，她坐在机翼上面，手中拿着一串五颜六色的气球。而我在与她对视的一瞬，猛然下坠。我惊醒，眼前是她魅惑的笑容。她趴在我的面前，休闲地吸着电子烟。头发蓬松，口涎的印迹还在嘴边清晰可见。我有点生气，掀开被子坐了起来。她却毫不在意地仰头看着我，突然问我乐不乐意做她的男朋友。我瞬间懵住了，如此直接？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。接着我心里就明白了，她肯定是失恋了，然后来找个备胎来气前男友。我想起了高中时他人对她的评价瞬间怒不可遏，心里面止不住的咒骂她婊子荡妇，也为自己把这样的女性带到家里的行为感到愚蠢。我讥讽地说，好呀，我们两个现在来一炮就行！我说的话下流又难听，心里想如果她脱衣服凑过来，我就把她赶出去。可她只是淡定地吸了一口烟，说别傻了，小屁孩，你这样的“好学生”做不出这种事情。我被噎住。她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，准备要走。她的拒绝使我感到惊讶，胸膛里面像是憋了团莫知名的异物，堵的我难受。这个时候房子里面充满了烟雾的味道，甜腻的气息让我的脑子发胀，可能是昨晚冻到了，我有些感冒，嗓子干且痛，话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，只是一味的咳嗽。她穿上鞋，打开门就要迈出去，而我胸膛里面那团莫知名的东西忽然被我咳了出来，变为了一句.“行!”她停在了门口，朝我看去，说，你是憨货吗？然后关上门扬长而去。我愣住了，对着门骂了好几句傻逼，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。那一天我越想越气，不知道为什么.我告诉自己不值得去想她，可那股执念就像那股蓝莓香精的气味，挥之不去。于是我暴躁起来，安静沉稳不见了，对周围充满了恶意。顾客汉堡不要辣，我给他挤满芥末。薯条不给番茄酱、可乐塞满冰、麦辣鸡翅给人家少放一块。顾客提意见，你这个小伙子，怎么可乐塞这么多冰？你傻—我没有让他把那个“逼”字说出来，就直接把一杯可乐全倒在了他头上，心情说不出来的畅爽，脑子里满是她的身影，像是报复一样，可伤害的都是自己。于是那天，我下班特别的早，经理告诉我，你以后不用来了。秉持着一不做而不休的原则，走之前我从后厨顺走了一书包的汉堡、炸鸡和麦辣鸡翅。走在路上，我从那股兴奋中走出来，被一股沮丧所俘虏。不仅是因为我丢了工作，更是咒骂自己，怎么可以被那样一个女人所扰乱心智。可走到楼下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，她换了一身衣服，脸上也涂抹了淡妆，看起来比早上整洁多了，而且没有抽电子烟，只是安静地倚在楼下的玉兰树旁，低头发呆。我吃惊地问她怎么在这，她说“你不是我男朋友吗？”我无话可说，只是看着她，沮丧一泻而空，婊子等词也被抛之脑后，一天的挣扎化为了一种微妙的情绪，足以翻山倒海，让我坠入深渊。我卸下双肩包，问她吃不吃麦辣鸡翅和汉堡。她笑了，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起来。两个人身上，飘出那股淡淡蓝莓香精的甜香。于是我们多年再见仅一天后，我们便在一起了。三.之后我偶尔也在想，她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？难道是校园时期的暗恋，埋藏到了现在才开出果实？我表示怀疑，我们两个班相距甚远，那天中午之后，我就与她再无交集。我也不认为她会对我一见钟情。但我始终想不明白，就像是有一个蹩脚的小说家生硬地安排我和她在一起一样，一个正常的逻辑始终是欠缺的。但脱单的幸福冲昏了我的头脑，让我不乐意去想任何可怕的可能。我与她在一起时就像是平常的情侣一样。看电影，吃饭，逛街。她是一个率真的人，肆无忌惮的笑，绝不更换风格的衣服，永远阴沉的情绪，不紧不慢的说话和永不离身的电子烟，像是一个矛盾综合体。而我们两个毫不相像的人，却在周末，不断的去探索这所城市的角落，像是与社会脱节的闲人。她说她喜欢阴暗的老巷子，里面幽静、狭窄。门洞里面不知道住着谁，透过门缝望去，各有各的不同。“或许有间老房子适合我”她说。于是她每周都呆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面，吃街边的串串，坐在老麻将店里看人下棋。一言不发，就这样随意逛着。我一直不能理解，但并不反感陪她在老巷子里走着。有时候她会一连消失好几天，你无论是电话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