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寒吃馍纪事
2017-6-28 来源: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:次一
北方的冬天,怎么那么冷啊!村里的小学是三晌制,大清早爬起来,天还黑糊糊的,就得去上学了,真是难熬啊!
我和姐姐上早学回来,使劲跺着脚,低头给手掌上不住地哈气。“冻坏了吧,快坐到炕上去,妈给你们烤馍片。”看到我们瑟缩的模样,母亲心疼了。
书包随便一扔,我俩就往炕上爬。脚踢腾着,任棉鞋飞出去,陀螺样地在地上打转。“嘻嘻、哈哈……”我俩挤着、抢着,争着往炕道处坐。
炕是父亲用土坯盘的,与隔壁的锅灶相通。锅膛里一烧火,焰头就钻进这边的炕道里,炕也就跟着热了。进火的炕道处更热,都想抢先坐。
“别吵了,馍快烤好了!”听到这边吵嚷,锅灶前忙碌的母亲喊起来。我们顿时安静下来。炕道处大多被我占着,姐姐嘴里咕哝着,朝我翻白眼;我呢,也不示弱,朝着她撇嘴、做鬼脸。于是,两双脚又在被窝里斗起来。
“馍片烤好了,接着!”听到母亲这一声喊,我们忙侧着身子,缩起头。随即,两片馍便从隔墙上的窑窝里扔进来,落在我们面前的被子上。
“哈……我的……”“给我……”又是一番大呼小叫、一番争抢。
看谁抢到馍顶,谁只能得到馍底。要是母亲恰巧把一个馍切成了三片,那就看谁能抢到中间的那片。抢到的,洋洋得意;失手的,再伺机夺回来。
我总是惊奇,母亲怎么能把馍片烤得那样金黄金黄的。她烧的不是秫秸,就是玉米秆或麦草。她竟然在烧火做饭的同时,把一片片馍在锅膛里烤好了。
馍片拿在手中,热烘烘的。先暖一会儿手,再凑到鼻子跟前,一股香气便扑进鼻腔,顿时满口生津,醉了。那是一块艺术品,舍不得入口呀!
圆圆的小平面上,布满了一颗颗金色的微粒。它们紧紧地挨在一起,悄悄地默不做声。它们似乎在屏住呼吸,共同保守着一个不为人道的小秘密;又好像在一突发事件之前,彼此静静地沉默着,共同期待着什么。
那些金黄的微粒,排列得那样整齐;整片的颜色,又涂抹得那样均匀。黄、金黄、金灿灿的黄!那些微粒间极小的缝隙里,似乎有白色的微光,隐隐透出来。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,悄悄游移着,玉米特有的气味便四散开来。
母亲烤的馍片,没有沾上柴火灰,没有烤焦的疤痕,也不会过干而硌牙。就那么酥酥的!她是怎样盯着锅膛,又是怎样看准火候恰到时机地翻动?
我这么想着,却一直解不开心中的谜!终于,馍片入了口。嘴角有些湿湿的,我已经顾不得擦了。随后,便上演了“猪八戒吃人参果”的一幕。
当我嚼完自己手上的,眼睛又盯着姐姐手里的馍片时,便听到窑窝里传来母亲的喊声:“稀糁子熬好了,快下来搬炕桌。吃饭!”
二
春节里,母亲蒸的那些包子馍、小白馍,已被我们连偷带抢吃完了。父亲煮的那点猪肉,大都在来亲戚时,凉调或炒了菜,也吃完了。
这时,厨房案板上那个靠墙角的黑色陶瓷罐子,便成了我广州权威的白癜风医院北京好的白癜风医院地址